豐田章男。圖/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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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14年，豐田汽車迎來掌門人的更迭。

2023年開年，豐田汽車迎來企業14年中最重磅的一次人事調整，豐田章男卸任社長，豐田汽車執行董事、豐田汽車旗下豪華品牌雷克薩斯負責人佐藤恒治接管帥位成為新社長。

按照日本企業的習慣，會長是投資者中的決策者，社長是企業經營的決策者。豐田中國方面解釋稱，在日本，會長的角色相當于董事長，主要負責董事會層面的事務，決策公司的重大投資事項等；社長的角色相當于CEO，是公司層面實際運營中的最高領導人。自此，豐田章男全盤經管豐田汽車的時代告一段落。

豐田章男在更換社長記者會上說道，“臨時董事會決定，現任會長內山田竹志將于4月卸任，我將被任命為新會長，佐藤恒治將擔任新社長。”豐田章男進一步解釋該決定的原因，“隨著內山田會長的卸任，為了進一步推進豐田的改革，決定由我來擔任會長并履行協助新社長的職責。”

該項人事變動將于4月1日生效，任命尚需得到豐田汽車股東批準，將在下次股東大會上審批。

豐田章男掌舵13載：臨危受命與如履薄冰

2008財年，豐田汽車由于全球范圍內擴張戰略受挫以及雷曼危機的打擊，虧損4369億日元。這也是豐田汽車時隔58年出現虧損。

作為豐田汽車創始人豐田喜一郎子孫，也是豐田家族第四代長孫的豐田章男于2009年6月在全球金融危機和豐田嚴重虧損中臨危受命，成為豐田汽車掌門人。

在回顧自己執掌豐田汽車的13年時，豐田章男用“如履薄冰”四個字定位了自己的這段職業生涯。

在他上任之初，豐田汽車在美國遭遇史上最大危機“腳踏門”，豐田汽車在全球大范圍召回近1000萬輛汽車，同時向美國政府支付了1640萬美元的罰金。

豐田章男稱，“我被任命為社長時，正好遭遇雷曼危機導致深陷虧損，此后又面臨一系列威脅生存的危機，如全球大召回危機以及東日本大地震。回想起來，這13年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竭盡全力地努力工作，這是我的真實感受。”

在陷入危機之時，豐田章男認為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短期收效快的“捷徑”，另一條是回歸本質與理想，正視自己初心之路。

成為掌門人后，豐田章男調整豐田汽車整體戰略，從經營和產品戰略的改革著手，降低盈虧平衡點銷量，轉向靈活高效的生產和銷售體制，豐田汽車全球銷量和業績不斷提升。2020年豐田汽車超過大眾汽車集團成為全球銷量最高的汽車制造商，2021年和2022年蟬聯全球銷冠，其中2021年超越通用汽車成為美國市場最暢銷的汽車制造商；2022年的全球銷量與豐田章男就任時相比增加近三成。

業績方面，2021財年豐田汽車營業利潤為2.99萬億日元，同比增長36%，創下6年來最高紀錄，也成為日本國內企業史上最高水平。

同時，豐田汽車的版圖也在擴充。2016年大發工業成為豐田汽車全資子公司；2017年豐田汽車相繼宣布與鈴木汽車、馬自達達成業務合作；2020年將斯巴魯變更為權益法適用公司，并與松下成為車載電池合資公司；2021年豐田汽車與五十鈴、日野、大發、鈴木等成立商用車技術開發公司。

不僅如此，中國汽車流通協會新能源汽車分會秘書長章弘分析稱，豐田章男從出任副社長時代開始，就率領豐田汽車積極參與中國汽車市場的發展，打造了一汽豐田、一汽天津豐田、一汽四川豐田和廣汽豐田，在華的產品鏈非常豐富。

陷入兩難的豐田：艱難的2022年、電動化步伐緩慢

不可否認，2022年是豐田汽車最難的一年。

2022年豐田汽車在中國市場遭遇了十年來的首次銷量下滑，全年銷量為194.06萬輛，同比下跌0.2%；其高端品牌雷克薩斯在中國市場降幅較大，全年累計銷量18.39萬輛，同比下滑近19%。豐田汽車方面認為，在中國市場銷量下滑的主要原因是疫情導致到店人數大幅減少，進而嚴重影響了銷量表現。

業內認為豐田汽車銷量下滑與其電動化步伐緩慢有關。在電動化方面，豐田章男一直搖擺，曾多次在公開場合表達對純電動汽車被過度炒作的看法。

豐田汽車進一步押注氫能。但電動化成為全球主流路線，路線不同讓豐田汽車在電動化方面的表現落后于其他企業。豐田汽車曾坦言，其他企業純電動車型的銷量超出了豐田的預期。

以2022年為例，比亞迪電動汽車銷量超180萬輛，特斯拉的銷量也超過130萬輛；而豐田汽車的電動車銷量在其總銷量中占比不足10%，以其在中國市場為例，乘聯會數據顯示，2022年一汽豐田bZ4X累計銷量為2881輛，廣汽豐田bZ4X累計銷量為4408輛。

2019年豐田汽車推出了純電動專屬平臺e-TNGA架構，但直到2022年e-TNGA架構的首款車型才問世，2022年10月豐田汽車的兩家合資公司一汽豐田和廣汽豐田分別國產化改款車型bZ4X。汽車行業分析師張翔表示，目前豐田的混合動力水平最高，但從技術路線來看，中國選擇純電動技術路線為主的新能源汽車發展戰略，而豐田汽車在純電動領域的表現已經落后于自主品牌，在中國新能源汽車市場失去了先機。

繼任者佐藤恒治：能否力挽新的時代狂瀾？

豐田章男坦言，“我是老一代，也感到了作為造車人的局限性。我認為有必要在新的時代引退。”在豐田章男口中的“新的時代”自然是指電動化時代。

對于為何選擇佐藤恒治作為繼任者，豐田章男稱佐藤恒治還很年輕，在“沒有標準答案的變革時代”，需要高層能夠身體力行，扎根于一線現場，要做到這一點，體力、精力和熱情都不可或缺。

此外，業內分析稱，從佐藤恒治履歷來看，其偏向于技術流高管，涉及汽車引擎、車體/車架、懸掛等多領域技術，他曾參與卡羅拉、普銳斯等品牌部件開發；其次從豐田章男的身份和職場資歷來看，其卸任也可能不會完全放棄公司的經營決策。

豐田章男表示以佐藤新社長為核心的新團隊，使命是將豐田全面發展成移動出行公司。章弘分析稱，按照豐田章男透露的信息，豐田新能源汽車究竟走什么樣的道路，是選擇繼續推進氫能源還是選擇電動或混動，都將由新一代領導人決定。

對于新任社長而言，佐藤恒治的首要任務或為推動電動化進程；但能否力挽“電動化”狂瀾，業內也存在質疑。雷克薩斯的電動化轉型也相對緩慢，2022年4月，基于豐田e-TNGA平臺打造的真正意義上的首款電動車RZ正式發布。

張翔分析稱，雷克薩斯新能源汽車發展較慢，與其堅持混合動力戰略有關。在純電動車型上，產品較少，市場銷量也較少。雷克薩斯幾乎錯失了中國市場新能源汽車的發展，目前國內很多本土品牌都在布局高端化，如果雷克薩斯不改變的話其市場份額很可能被其他品牌削弱。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研究員、獨立國際策略研究員陳佳表示，擺在佐藤恒治面前的局面非常困難，在全球油車逐漸衰微的大背景下，豐田無論是高端還是中低端產品線都在全線收縮，同時他不僅要面對接手家族企業之后的各類企業管理和資本市場的難題，更要主導豐田走出技術進步的“流動性陷阱”，并且還要在走出之后直面特斯拉等企業的殘酷價格戰。

業內認為佐藤恒治的上任將加速豐田電動化進程。佐藤恒治表示，新團隊的當務之急應是提高“實踐”的量與速度，加速電動化進程，貼近地域需求，制作滿足多種價值觀的汽車；他表示，新計劃包括加速汽車生產線的電動化，但并未透露更多細節。

“我相信，我還沒有實現的目標，新團隊一定可以實現。”豐田章男說。

編輯 徐超

校對 翟永軍